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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0章 还有个叵密
 然后猛地睁开眼睛,“廖群玉那个随从!”当初在留仙坪遇见,程宗扬就觉得那个随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,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齐羽仙这人!她跟廖群玉、周飞搅在一起,又在搞什么勾当?廖群玉失踪,多半跟她不干系!

 “不行!我得回去问清楚!”“已经没人啦。”程宗扬重重一跺脚,脚下铺路的青石顿时裂,石屑飞。小紫拉起他的手,“别生气啦。那个释特昧普自己要找死,程头儿你就成全他好了。”

 程宗扬也意识到自己情绪不稳的源,还是因为释特昧普那句蕴意恶毒的话语。不光要自己的性命,还要将自己的侍姬尽数渡化…“那个该死的金!我干死他!”

 “有人比你更想哦。”“谁?”程宗扬精神一振。“来吧,程头儿。”小紫笑道:“还有一处没去呢。”***

 推事院的大堂上,一名朱衣官员正襟端坐,鹰目狼视,须发赤黄,却是一名胡人。黄巢之前,唐国国力鼎盛,历代唐皇开疆拓土,境内百族杂居,像这种身居高位的胡人在朝廷中比比皆是。

 白肿脸大红嘴的高力士坐在客席,脸笑容地细声说道:“事情紧急,不得不连夜审讯,辛苦索推事了。”“不敢。”那胡人拱了拱手,文绉绉道:“为公主分忧,乃吾等职份所在,有何辛苦?

 周主事与来从事赴周至公干,索某为公主效力,幸何如之!”高力士干笑两声,“请。”索元礼神情一肃,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,“兀那贼僧,招是不招!”

 那番僧浑身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,软泥一样匍匐在地,眼看都不行了,索元礼冷笑道:“到了推事院还装死?来人啊,大刑伺候!”

 高力士提醒道:“这厮肋骨尽断,若是动刑,可得当心。”索元礼道:“高内侍是怕他死了吗?”高力士用衣袖捂着嘴巴,跟老母一样“咯咯”笑了几声,“这番僧敢刺杀公主,打死也是活该。

 只是他一死容易,找不出幕后的指使者,咱家怕耽误了公主的报复。”“高内侍放心。”索元礼恻恻道:“索某绝不会误了公主的大事。来人!取铁笼来!”堂下的属吏取来一只铁制成的笼头。然后“哗啦”

 一声,把一堆木楔丢在番僧身边。索元礼出一丝嗜血的狞笑,对番僧道:“且看看是你的脑袋硬,还是索某的铁笼更硬!用刑!”

 属吏拿起铁笼,熟练地套在番僧脑袋上。那番僧剃光了头,套起铁笼来分外利。属吏拧紧销子,紧紧箍住他的脑门,然后将一片木楔隙,抡起铁锤用力砸下。

 “呯!呯!呯!”随着铁锤的敲打,木楔一点一点楔入皮和铁箍之间的隙,带着铁刺的笼头越来越紧,手指的木楔就是像楔入番僧颅骨一样,在他脑门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。这铁笼是索元礼特制的刑具,一旦用上,再死硬的贼囚也撑不了片刻。

 推事院的吏徒曾经拿死囚试过,只要三片木楔,就能让囚犯颅骨裂,痛不生。用上五片,罪囚双睛暴出,口鼻出血。用到七片,颅骨便会活活挤裂,脑浆迸出。

 那番僧肋骨尽断,四肢皆折,换作旁人审讯,几乎找不到动刑的地方,但落到索元礼手中,倒是物尽其材。眼看三片木楔已经楔入,番僧颅骨已经被挤得变形,尤其是天灵盖的位置,骨紧绷,似乎在皮下裂开一道隙。

 第四片、第五片…番僧双眼往外突出,出死鱼一样的眼珠。第六片,番僧两边的太阳往外鼓起,天灵盖像是与颅骨分离一样,被挤得凸出。他张开嘴巴,出残缺不全的牙,喉中发出“嗬嗬”的嘶吼声。

 “倒是个能撑的。”索元礼冷笑道:“说吧,叫什么名字?”“纳…纳觉…”“受何人指使,刺杀太真公主?”“容…容部…”“容部?何方人氏?做何营生?为何要刺杀太真公主?”

 “纳…觉…容…部…”番僧一字一字说着。勉强抬起手指,指了指自己,鼻孔里出两道紫黑的血迹。众人这才明白,这番僧名叫纳觉容部,不是两个人。索元礼面不豫,“这贼僧是个有术的,再加一片说话!”

 属吏拿起木楔,抡起铁锤。“呯!呯!呯!”随着铁锤的敲击,纳觉容部两眼翻白,折断的手臂颤抖着,试图抓住头上的铁笼。

 索元礼负手走到堂下,眼中充残忍的快意,“任你万般神通,落到我推事院也是死狗一条!来人!碎了他的指…”

 话未说完,纳觉容部手掌拍到脑门,眉心蓦然张开一个血。一道血光疾飞而出,向索元礼。眼看索元礼就要被血光噬,一只涂着脂粉的白胖手掌忽然伸来,一把捞住血光。高力士“咯咯”笑道:“死和尚,咱家早防着你呢。”

 纳觉容部已经是强弩之末,这道血光的威力只剩下不到两成。高力士掌中冒出一股青烟,只听“滋滋”声不断响起,将血光焚毁殆尽。

 纳觉容部法术被破,吐出一口乌血,委顿在地。索元礼惊出一身冷汗,待回过神来,顿时暴跳如雷,“好贼僧!给我楔!楔!”

 “呯!呯!呯!”敲击声不断响起,木楔一片接一片楔入铁笼。旁边的净念双手合什,光秃秃的脑门上渗出一层汗珠。索元礼豺狼般走过来,恶狠狠盯着他的光头,似乎在琢磨怎么给他也打几片木楔。

 一滴冷汗顺着净念光溜溜的头皮到脖颈中,忽然他一掏衣袖,摸出一张法帖,恭恭敬敬递了上去,“大慈恩寺窥基大师座下,贫僧沙门释子净念,恭问各位施主安好。”

 索元礼慢慢伸出两手指,拈起法帖。净念合什施礼,“伏愿施主服紫佩金,公侯万代。”索元礼扫了一眼法帖,寒声道:“你与这番僧可是一伙的?”“不。”

 “既然不,为何与这番僧一道刺杀公主?”“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“别以为你是窥基大师座下,我就不敢用刑。”索元礼冷冷道:“老实说,是谁指使你的?同还有何人?”

 “小僧是寻友,误入该处,委实不知太真公主鸾驾在此。”净念抬起头,诚恳地说道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。真的!”

 索元礼拿着法帖回到高力士身边,暗暗打了个眼色。太真公主与窥基大师不合,长安城内尽人皆知。索元礼只是推事院一名中层官员,太真公主的凤驾固然惹不起,窥基大师的虎须也不是好捋的。据说太真公主三天两头往大慈恩寺抛尸,闹得京兆府三天两头换人,最后把京兆府急了。

 软硬兼施死皮赖脸地向六扇门借人,专门为两边背黑锅。索元礼身为胡人,好不容易混到推事官的职位,可不想跟那位独孤郎一样,因为得罪了六扇门的大佬,被派去为国顶雷。悲壮是够悲的,可一点都不壮…高力士道:“索推事只管处置便是。”

 “将这贼秃给本官吊起来!”索元礼一指番僧,“着实打!”几名属吏上前,将纳觉容部反剪着手脚吊到梁上,拿皮鞭沾了盐水,劈头盖脸一通猛

 净念眼观鼻,鼻观心,心无挂碍,无有恐怖,远离颠倒梦想,不染丝毫红尘凡念,以绝大的定力将纳觉容部的惨呼声置之度外,毕竟两人真不…***程宗扬捏着鼻子,看着面前的铁笼。监牢内恶臭人,隆冬季节居然还有苍蝇。

 也不知道是不是食材太过丰盛,让它们乐不思蜀,连季节替都给忘了,一只苍蝇这会儿就停在净念光秃秃的脑门上,不时着腿,似乎在找下嘴的地方。

 作为十方丛林的红衣大德,净念及时递上窥基大师的法帖,总算没挨打,但索元礼也不敢放人,于是把这位红衣大德关在铁笼里头,等两位主官回来拿主意。

 那个番僧纳觉容部没有窥基大师的法帖护体,跟净念的待遇一样,也用了铁笼,只不过小了好几号,只能套在脑袋上,这会儿里边打了一圈的木楔。那颗光头眼看着都快被挤成锥形了,居然还活着。

 让程宗扬不得不佩服这厮果然法术高深,顶着子弹头,戴着铁头冠,咸鱼一样吊在梁上,还能时不时地动一下,不愧是密宗大师,生命力太顽强了。

 “听你口供说,来我这儿是访友误入?行啊大和尚,我还以为你多遵守戒律呢,居然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?你怕挨打,就不怕下拔舌地狱?”

 “出家人不打诳语。”净念道:“若是早知道太真公主亦在,贫僧绝不会上门打扰。所以是误入。”“还会玩文字游戏。说吧,为什么要来刺杀我?”净念合什道:“这是我佛法旨,小僧禀命而行。”

 “得了吧,沮渠都快死了,还有闲心给你们降法旨?”净念本来蔫蔫的,精神不振,闻言蓦然抬起头,厉声道:“一派胡言!”

 “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?小和尚,你早就被十方丛林的人排挤出核心圈子了。”程宗扬冷笑道:“你被派出来追杀鲁智深已经多长时间了?大孚灵鹫寺里头早就变天了,你想想,沮渠大师要是还能镇得住场子,蕃密那帮疯子会这么嚣张?”

 净念怒目而视。程宗扬盯着他的眼睛道:“啧啧,佛光寺啊。要是我没记错,佛光寺和法音寺可是你们这一派的铁杆盟友。现在连佛光寺的寺名都被蕃密给夺了,惠远那个小和尚要是没死,估计也被释特昧普那个金法王给渡化了。”

 净念厉声道:“我佛门诸派无不信仰佛祖!至真至善,唯有我佛!”“说得好听,光是一个密宗,就分成东密、蕃密,还有个叵密,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,你还跟我吹佛门内部铁板一块?你们要是那么团结,干嘛还追着花和尚不放呢?” Hux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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