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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 姚城今的雪下得有些大, 青篷车顶的马车在雪地上轧出深深的车辙印。

 背着双斧的络腮胡大汉甩着马鞭赶着马车, 询问车中人, “主子,南都那边又来信了, 四公子近和二皇子手底下的人接触频繁, 还把天香楼都送给了二皇子,看样子四公子这是想上二皇子的船。”

 马车里传出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后才传来清冷的话音,“跳梁小丑罢了。”

 络腮胡大汉闻言还是有些担忧,“您这些年在山上养病, 五年前因为太子一的事情, 夫人娘家也受了牵连,被贬太原, 迄今回京无望,侯爷待夫人不同往日亲厚,夫人抑郁成疾, 府上大权皆由王姨娘和她那庶子把控, 夫人唯一能指望的, 也只有您了!”

 慕行风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疲惫,“我省得。”

 络腮胡大汉犹豫半响, 还是道,“连亲王是天子近臣,您若应了同连亲王郡主的亲事,就是多了一大助力,无论王姨娘在侯爷那里有多得宠, 她那庶子都不可能越得过您去。主子,大丈夫何患无啊!”

 慕行风目光寒凉了几分,“葛洄,你是个江湖人,何时也跟个内宅妇人一般了?”

 络腮胡大汉自知失言,忙道,“主子息怒,是属下逾越了。”

 慕行风头痛眉心,“赶车吧。”

 他这句话落下,马车突然剧烈一震,慕行风急忙扶住了车窗才稳住身形。

 马车外,络腮胡大汉咬紧一口牙,双斧叉,才险险架住了那横空劈下的一把白铜刀。

 白铜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大刀,跟他这铁打造的双斧短兵相接,白铜刀上当即豁出了几道缺口,可是那力道却震得络腮胡大汉虎口发麻,连带马车都后退了半寸,马儿发出嘶鸣声。

 络腮胡心知怕是遇上了难的对手,一双眼打量着这夹道驾马冲过来拦截马车的黑袍将领,喝道,“来者何人!”

 大黑马上的年轻将领收回白铜刀,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倾尽娟狂霸气,生得玉面,行如罗刹。

 络腮胡大汉正寻思这是哪号人物,就听那将领直呼慕小侯爷名讳,“慕行风!”

 一双玉白修长的手打起车帘,慕行风望着一身戎装的燕明戈,温润的眸子里化开淡淡的笑意,笑意背后,却是谁也看不清的东西,“三师弟都这么大了。”

 突然提起这茬儿,燕明戈面色有些不好看,他下山那年才十七岁,彼时还一片少年心,在卫柔和慕行风眼中,他就像是个半大少年。

 那段掩埋的岁月里,山上有温润清雅的大师兄,咋咋呼呼的二师姐,沉默傲娇的三师弟,还有三师弟那个木头随从…时光荏苒,他们或多或少,都变了模样,而今再会,亦只是倍感生疏和距离。

 慕行风这话像是在燕明戈心口开了一个小口子,想起那段往事,燕明戈心中也有几分涩然,他道,“你对不起师姐。”

 慕行风看着高头大马上的少年将军,眼底有淡淡的欣慰,也有太多其他的东西,他苦笑一声道,“你曾也是世家子弟,世家的门楣,你该清楚。我若一开始就带阿柔回府,阿柔生来自在,我怎么舍得她半生都在后宅腌臜里蹉跎?我知晓为妾是委屈了阿柔,可是她愿意下山,我也必须得给她一个名分。燕珩,世家子弟不好当,世家夫人同样难为…慕家如今后宅不宁,阿柔子单纯,我若在此时娶她,这无疑是把她推到了风口尖上。”

 燕明戈目光发冷,“你既然知道你护不住她,当初为什么要碰她?”

 这句话落,二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
 燕明戈看着他带着些病态苍白的脸,缓缓道,“慕行风,师父师娘不在,我会护着师姐的,只要她还在西北之地一天,你就再也别踏入西北一步!”

 说完这句,燕明戈掉转马头,狠狠一甩马鞭,徜徉而去。

 慕行风望着远处的风雪里,那马背上一抖一抖远去的黑披风,嘴角挽着笑意,温柔却又极致冰冷。

 “主子?”络腮胡大汉出言打破沉寂。

 “赶路吧。”慕行风放下车帘,眸光似乎随着车厢里的光线一起了下来。

 为什么要碰她?

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啊,他等了多少年,才等到姑娘可以成为他新娘的那一天?

 世人都说慕家大公子有君子之风,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。

 说他是卑劣小人分量都太轻了,他是忘川河岸爬出的恶鬼,披着一身皮囊,在人世寻他贪婪的一切。

 他想要的东西,哪怕是成了碎片成了粉末,那也只能是他的,别人休想染指分毫!

 这皇图霸业,他要!

 心上那个姑娘,他也要!

 他舍不得对他的姑娘残忍,那就用温柔编制一个囚笼吧,哪怕算计了整个天下,也要把他的姑娘困在笼子里。

 把温柔刻进骨子里,只是为了蛊惑他的姑娘而已!

 慕行风嘴角高高扬起,笑得那么清雅,一双温润的眸子里,神色却又执拗得残忍,像是频临溺水的人不肯放下那救命的一稻草,“阿柔,等我回来。”

 ***

 沿街一处高楼。

 半开的轩窗里,恰好能看到青篷马车缓缓驶过。

 聂云问一旁才六皇子,“殿下,是天下第一术士慕行风,贵妃十万火急派人从京城送来书信,只为了告诉您他来了这西北,您不打算见见他?”

 六皇子肩上的箭伤已经好利落了,只是他仍是有些畏寒的披了厚厚的狐裘大氅,还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眉宇间,慵懒里带着几分气,“三皇兄五番亲赴潜龙山,才把他给请下山来了,他若是三两句话就易主,那他这个天下第一术士怕是得惹人笑柄了。”

 “那咱们就这么让他走了?殿下,这…无论如何还是见上一面…”聂云还是不忍见六皇子放弃眼前这大好机会。

 六皇子只是淡淡摇头,“他选了三皇兄,凭着他的本事,若是助三皇兄一统了这天下,必然名垂千古。权和名三皇兄都许诺了他,那他还缺什么呢?”

 聂云想了想,道,“财?美人?”

 六皇子嗤了一声,“若真有那么一天,他位高权重,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?去查,他为何在朝堂动之际前来这西北,能在这关头让他抛下一切事物前来西北,只怕那才是他名利双收之后都还求不得的东西。”

 这番话让聂云犹如醍醐灌顶,忙道,“属下这就去查。”

 “等等。”六皇子叫住他,“燕珩在金童关一战中立了大功,寻些稀罕物件儿送去,特别是讨女人喜欢的。”

 这次不用六皇子提点,聂云也明白其中关键,燕珩曾经是燕家世子,什么珍奇宝物没见过,他们送去的东西只怕燕明戈根本不会放在眼里,但是他的夫人听说是个放的丫鬟,一个丫鬟能有什么见识?看到那些稀罕玩意儿必然心花怒放。有时候一个男人身上没有弱点,那就从他的女人身上去找弱点。

 聂云正准备退下,猛然间似乎了想起了什么,道,“殿下,金童关发生了一件奇事。”

 六皇子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。

 聂云才继续道,“朝廷送往边关的盐在芦菔岭被蛮子劫了,按理说边关该断盐的,姚城这边都闹出了不小的动静,金童关那边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。几前姚城这边的盐商才高价买了食盐回来,这几却堆在库房卖不出去,听说军队把之前抢去的盐都还给百姓了,燕珩的军队如今在边关一带民望极高。”

 六皇子沉思半响,道,“莫非燕家屯有私盐?”

 “那些盐商说对方手里有盐引,不像是贩私盐的。”聂云道。

 六皇子踱回太师椅上坐下,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椅背,“不管是哪种可能,咱们也算窥见燕家隐藏势力的冰山一角,三皇兄收下了天下第一术士,燕明戈是这世凶将,就看是纸上谈兵厉害,还是血染疆场厉害了。我或许该学学三皇兄,拿出点诚意来,代下去,那个盐商若再出来做别的生意,让我们手底下的人帮衬着些。”

 聂云连声应是,官场上这些他也见识了不少,直接真金白银送上府去,那样的手段太低劣了,对方要什么,不动声推波助澜才是上上之策。

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,有一天林初发现自己甭管做啥生意,那银子都跟水似的哗啦啦进了她的荷包,导致林初一度以为自己是个被学工科耽误了商业奇才。

 ***

 燕明戈回到府上的时候,林初正在厨房里忙活。

 赵厨子一见燕明戈朝厨房走来,吓得魂飞魄散,结结巴巴解释,“将…将军,夫…夫人说想亲自下厨…”

 燕明戈也没有怪他的意思,摆摆手示意他下去,赵厨子如蒙大赦,赶忙溜走了。

 燕明戈倚在门框处,他人高马大的,往那儿一站,整个厨房的光线就被挡了一大半。

 林初想做些好吃的,让卫柔吃了心情能好些,她翻炒着锅里的菜朝门口看了一眼,嗔怪道,“你堵门口作甚?”

 燕明戈眯着眸子,打量着他的小子,锅里不知炒了什么,香气扑鼻,勾得人馋虫一下子就醒了,他觉得他的小子看起来也分外可口。

 对,就是可口。

 眸子里化开了淡淡的笑意,腔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了,还在继续发涨,像是要溢出来。

 林初能感觉到燕明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,她被盯得有些囧,“你一直盯着我干嘛?”

 燕明戈慢悠悠走过去,从后背抱住了林初,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,有些温柔遣倦的味道,“初儿,你月事什么时候完?”

 林初惊得铲子都掉锅里了。

 作者有话要说: 小剧场:

 燕明戈:媳妇儿,你月事什么时候完?

 林初:我一铲铲能打醒反派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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