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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十三章 江山谁主(143)
 我了口气道:“去了城郊一个王姓稳婆的家里,本宫昨临盆。”

 杨将军吃了一惊,目光不觉看向我的肚子。也是,我出來的时候传了斗篷,他此刻看不见我的肚子,便自然而然以为我还有孕在身。

 “末将该死。”他低了头,“那孩子…”

 “孩子很好,我们在那里遇上刺客,稳婆…亦是被刺客所杀。”这个黑锅让那些刺客背,比说出实情还令人信服,谁会相信她被那些猛兽给吃了?

 杨将军明显震惊了,却依旧是问:“娘娘临盆为何要去那里?”

 “那也是接生本宫的稳婆,况,本宫胎位不正,她的水平很好。”这件事,我怎么跟元承灏解释的,就得怎么跟杨将军解释,否则口径不对就不好了。

 他终是沒有再问,只道:“末将派人带娘娘下去休息,苏大人出來了,末将再來通知您。”他说着,抬眸要叫人。

 而我,终是觉出不对劲來。

 他自始至终都只说“苏大人”那么,隋太医呢?

 “隋大人呢?”

 杨将军一怔,才反应过來,咬着牙开口:“昨夜暗卫回來后,末将觉得事有蹊跷,便派人出去找皇上,隋大人也随行。我们与刺客正面手过,隋大人受了伤,至今昏不醒。”

 惊得退了一步,幸得苏衍也在渝州,不是么?

 否则,元承灏怎么办?

 而我,亦是注意到了杨将军的话,他说觉得事出蹊跷。他连我都怀疑了,是以,才要盘问。

 可我不生气,更多的反而是高兴。

 只有杨将军心里有他,才会对他的事如此上心啊。

 紧闭的房门终是被人推开了,从里头,出苏衍苍白的脸,脸的汗,他边擦着,还不止地下來。

 “皇上如何?”

 我和杨将军都疾步上前去。

 他见我也在,不免一愣,才道:“伤势暂且控制住了,将军,皇上伤得太重,也不知何时能醒來。将军找人夜守着皇上,万一伤口发炎引发了高烧就不妙了。微臣,先下去熬药。”

 杨将军只点了头,侧身让他过去。

 他的身上,亦是污秽不堪。跟在他身后出來的两个侍卫,手中端着的水盆已是猩红的一片。

 我倒了口冷气,迫不及待地进去。

 男子,安静地躺在上,脸色,苍白如纸。

 我心痛不已,直奔他的边,颤抖地握住他的手。真冷,仿佛一丝暖意都沒有。

 “让人准备了暖炉进來,多备几个。”

 “被褥,也给皇上加厚。”

 忽而,又想起什么,急着问:“他背后有伤,这样躺着,不要紧么?”

 身后的杨将军叹息着:“皇上浑身上下都有伤,底下,末将让人垫了很软的蚕丝棉,他睡着,会舒服些。”

 点了头,小心地磅他掖好被角。

 有侍卫进來,在他的房间布置暖炉,又取了被褥进來,却被杨将军拦下了:“皇上身子弱,被褥太厚恐他不适。”

 是了,我差点忘了,着他,怕他不过气來。

 上之人忽而低低地哼了声,身子略动了些许,瞧见,那肩头又生出殷红之來。吓了一大跳,杨将军已经上前,轻按住他的身子,回头道:“阿蛮,取桌上的金疮药和纱布來。”

 小心地揭开他肩头的伤口,新伤旧伤一起,那伤口很整齐,周围的猩红有些刺目。杨将军小心地替他换好了药,才又提他盖上被子。

 “四年前,皇上也曾在渝州遇刺,那一次,末将不在他身边,心里始终有愧。而这一次,末将陪他來,却还是让他受了伤,末将,实在有负先帝所托。”杨将军的话语很是自责。

 我咬着,要说自责,我岂不是最自责的那一个?

 “末将在沟田发现皇上的时候,真怕來不及,还好,还好…”他仿佛是庆幸。

 我着泪笑,他的运气想來很好。

 四年前沒有死,如今又怎么会死?

 紧紧地握着他的手,抬眸问着杨将军:“那些刺客是何來路,将军可有了头绪?”

 他迟疑了下,眉头锁得更深了:“又是辛王府的箭。”

 辛王府的箭,那出现了多次的箭,可,如今却伤了元承灏,想起來都觉得讽刺。

 “那…就是又沒有头绪了。”叹息着。

 杨将军沒有说话,良久良久,才开口:“一切,等皇上醒來再说。”

 是啊,也许,他会知道是谁。

 “这一次皇上为何会來渝州?”我问元承灏的时候,他不曾回答,如今问杨将军,希望他会告诉我。

 杨将军却是开口:“此事,若皇上想告诉娘娘,自然会告诉您。”

 咬着,对我來说,如今这件事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,是元承灏还活着。

 “娘娘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杨将军劝着,“皇上这里有末将,您只管放心。”

 交给杨将军,我自然是放心的,只是,我也担心着他的伤势。摇着头开口:“不,叫人搬张來,本宫在这里守着皇上。”

 “这…娘娘,只房间太小,两张会很挤,况,皇上病着…”

 环顾了西周,我才觉得熟悉起來,一年前他來渝州的时候,亦是住在这个房间里。我,还在这里替他更过衣。

 “将军为何不给皇上换个大点的屋子?”阿蛮忍不住开口问。

 杨将军却是摇头:“皇上要住这里的,据说,是他小时候住过的房间。”

 小时候的…房间?

 心头微微的痛,渝州的一切,他都忘不了。辛王府的一切,他更忘不了。

 若是他醒來,知道是辛王府的箭伤了他,他又不知该如何悲愤。

 “娘娘还是回吧。”

 “可是…”

 阿蛮也劝着:“娘娘如今还得想想小皇子,他离不开娘娘,娘娘也总不能带他來这里。”

 怔住了,阿蛮说的有理,我不可能带了孩子來这里,璿儿,也确实离不开我。

 紧紧地握着他的手,感觉到那修长的手指微微反握紧我的手,吃了一惊,见他的俊眉紧蹙,虚弱地道了一句:“不要…”

 “皇上!”俯身过去,他还昏睡着,突然说不要,可是又想起了昨夜的事情?

 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庞,低语着:“灏,你沒事,我也沒事,璿儿也沒事。你快点醒來,快点好起來…璿儿,等着喊你父皇,等着你教他东西呢。”

 紧拧的眉头,缓缓地舒展开去。

 我松了口气,阿蛮在一旁劝着:“娘娘,我们先回去吧,小皇子等着您呢。”

 我也记挂着孩子,那么小的孩子饿起來最快了,看我也舍不下他。

 阿蛮扶了我起來,半推半就地走出去,恰巧遇见苏衍送了药进來,有侍卫跟着进去。他很快又出來,疾步追上來,朝我道:“娘娘回去告诉倾儿,说我这几都回不了宫府了。”

 点着头,姐姐知道这里的情况,必然会理解的。

 他的脸色亦不好,神情黯淡。

 我忍不住问他:“你爹如何?”

 他沒有意识到我对隋太医称呼的变化,只开口道:“失血过度,还不曾醒來。”

 我只能安慰他:“有你在,他会沒事的。姐夫,你也沒有那么恨他的。”否则,又怎么会这样拼命地救他,还如此愁眉不展的?

 他怔了怔,却是勉强笑着:“娘娘别姐夫长姐夫短的,当心在皇上的面前也叫漏了嘴。”

 这个时候了,亏他还有心情开玩笑。

 我也跟着一笑:“沒事,你们的事,皇上知道了。所有的事,我也都解释了,皇上,会想通的。”

 他到底吓了一跳,我只点了头,与阿蛮跟着侍卫出去。

 回到宫府,径直去了姐姐房里,璿儿已经睡下來。

 姐姐拉了我小声道:“哭得厉害,可我又不能托人去找你。爹千方百计找了只产的山羊來,找羊也比娘可靠啊。原以为他是不喝的,可他乖得很,羊也喝了。这不,就睡了。”

 我只觉得一阵心酸,小心地将孩子抱在怀中,他这么小,我就把他丢下,还让他不得不喝羊

 璿儿,娘对不起你。

 姐姐拉着阿蛮出去了,我知道,她必然是要问辛王府的事情的,也好,就让阿蛮和她细细地说吧。

 陪着孩子在姐姐的房内竟也睡着了。

 醒來,已是半夜,姐姐不在,谁也不在。

 孩子又饿了,抱他起來喂他,他只喝上一口就不哭了,小手微微动着,我握住他的手,听他发出“嗯啊”的声音。

 “璿儿,你父皇很快会好起來的,是么?”

 “璿儿真乖,你父皇见了,一定开心死了。”

 摸着孩子的脸,缓缓地笑了。

 五后,孩子可以睁眼了,明亮的眼睛盯着我看,一动不动地盯着。我亲亲他的脸,他竟笑了。

 小手挥着,“啊啊”地叫着。

 “皇子真乖,姑姑给你擦擦脸。”阿蛮挤干了帕子过來,笑着开口,“瞧瞧,都是口水了,当心娘娘就不喜欢你了。”

 我抱着他,孩子像是使了别扭,将脸转向我,活像极了和阿蛮抗议的样子。

 阿蛮忍不住开口:“娘娘您瞧瞧,这可怎么得了?” hUX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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