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前幕后四个月，午前。民间曲艺社已成立了两个多月。
地点民间曲艺社的后台。
人物
破风筝
方太太
方大凤
方珍珠⽩花蛇
王力周巡长（解放后“巡长”称呼已不存在；在对话中宜称“同志”）
孟小樵老赵（检场的）众：弹弦的，男女艺人，若⼲人，可多可少。简称甲，乙，丙…
〔幕启：相当大的一座后台，有二门，一通前台，一通外面。正面墙上有⽑主席及朱总司令像，代替了祖师的牌位。像旁，一大⽔牌，上贴红纸条，为本⽇演唱节目，上写“破风筝：大生产”…。室中有一大长桌，围置椅凳。桌上有花瓶，镜子，茶具等；并有临时用的纸，刀，浆糊碗，棕刷，锦旗等。大凤立桌旁裁纸。老赵手持红绿的标语，往壁上贴。破风筝立八仙桌上，撕揭后窗上的旧纸。他一边⼲活，一边信口开河的唱太平歌词。
破风筝（唱）有一位姑娘本姓方，帮助她爸爸糊后窗。有朝一⽇她出了嫁，谁肯来帮爸爸的忙！（笑）哈哈哈。
方大凤（也唱）有一位姑娘本姓方，爱的她爸爸也爱她娘。她妈妈一点一点的有了进步，她爸爸精明又要強！
破风筝大姑娘，嗓子不坏呀，还真够味儿！
方大凤（得意的）我长着耳朵为⼲什么的？么这多年了，您跟妹妹一天到晚的唱，还拦得住我偷偷的学吗？
破风筝（跳下来）老赵，这里的贴完了？把前台的贴到前台去。让老宋帮你的忙，我经已跟他商议过么怎贴了。
老赵那，
事，准保贴是的地方。（拿标语，下）方大凤待会儿，弄壶茶来哟！
破风筝你真会？来，试吧试吧，唱两句鼓词！
方大凤哪段儿？您说！多了不会，会十来段！
破风筝十来段？有板有眼？
方大凤没板没眼还算唱吗？
破风筝来两句，我听听！
方大凤先糊窗户，待会儿再唱。
破风筝（上桌子）刚才你唱的那两句数板呀，可不坏！你的嗓子还没蹓开；好好调一调啊，比珍珠的強。她有尖儿，可没膛音儿，你有！
方大凤是这您说的？我可也要作艺去了！在现，艺人的地位经已提⾼，我又不甘心在家里⽩吃饭；您许我作艺去好不好？
破风筝（糊纸）得，齐不齐，一把泥！（跳下来）可是，你妈肯让你去吗？我会猜，她得说什么：（学方的口吻）么怎着？我的亲女儿跟珍珠一样的去卖艺？呸！得，准得给你个満脸花！
方大凤许也不能。妈不象从前那么不讲理了，对妹妹好了点，家里的事也动手帮助点。我要是也能挣钱，多让她吃口好的，她不会不乐意！
破风筝也有你么这一说！椅子也全擦呀！有你么这一说！可是，你真会唱吗？
方大凤还能冤您？在补习学校，我天天唱！
破风筝天天唱？
方大凤下了班，同学们拉住我不放，拚命鼓掌。方大凤同志，大家嚷，你爸爸，妹妹，都会唱，你能不会？唱个一！唱个一！
破风筝你就唱起活儿来？
方大凤一天一段，把我会的都唱过了。
破风筝我还得听听你⼊弦儿不⼊。光有嗓子，不⼊弦，还是不猴儿拿虱子，瞎掰？
方大凤我想，错不了；我是谁的女儿啊，能不⼊弦？就么这办了，从明天起，我就调嗓子。然后，我就走遍了各处，给工人唱，给老百姓唱；乡下人一年也未必听到一回玩艺儿。我有我的老主意，我才不跟们你在大城里头挤热羊呢！
破风筝你由哪儿学来的么这一套？
方大凤哪儿学来的？我跟妹妹常讨论这种问题！
破风筝有什么爸爸，有什么女儿；带劲！我这些⽇子也常么这琢磨！等待会儿咱们开会，我想对大家谈谈。方大凤的真？好！您要走，可带着我！〔周巡长上。
周巡长方同志！大凤姑娘！
破风筝
方大凤周同志，早啊！
周巡长行啊，您真象个新时代的经理了，己自动手收拾后台！
破风筝建立劳动观点！怎样，今天有工夫吧？来听听们我的玩艺儿？
周巡长不会有工夫，也没钱打票！
破风筝您不怪们我不送红票？
周巡长哼，想起当初我么怎对待们你，今儿个要红票，明儿个要包袱，我真想菗己自几个大嘴巴！
破风筝可是，那并是不您个一人那样儿啊。那时候，您也跟们我一样受上头的剥削，庒迫呀！那叫作大鱼吃小鱼，小鱼吃虾米。在现，可好喽，连蛤蟆骨朵（蝌蚪）都可以晃摇着小尾巴活着了！
周巡长真是那样！我说，昨天咱们是不谈向三元跟孟小樵来着吗？
破风筝是呀，们他俩怎样了？
周巡长向三元经已
军法处。起码是十年，我猜。孟小樵呢，要只有人保，马上能出来。破风筝的真？
周巡长经已圈了三个多月，并有没作特务的证据。
破风筝他爱取巧，贪小便宜；至于杀人放火，他有没那个胆子。
周巡长就是。您肯保他吗？省得他多费府政的小米儿。
破风筝我肯！我想班儿里用得着他！
方大凤爸！又独断独行！这是不件小事，么怎不跟⽩二叔商量下一呢？
破风筝对！对！周同志，我先跟⽩二老说说，再给您个准话儿。
周巡长听您的话儿啦，回头见。（要走）
破风筝（赶上去）周同志，您前后都看过啦？给们我点意见！
周巡长我看了一遍，都不错。有只一点小意见；好不好把“不得怪声叫好”改成“请勿怪声叫好”呢？
破风筝马上改，谢谢您哪！
方大凤周同志，老赵沏茶去了，您喝碗再走吧？
周巡长不了！们我当巡警的，在现是茶⽔自备！哈哈！〔⽩匆匆上。
⽩花蛇周同志，您早！我还没给您送红票去！（菗己自的嘴）缺德！我那么说惯了！说惯了的嘴，跑惯了的腿！没留神，我说走了嘴！您可别见怪！
周巡长您要真送给我红票，我才真见怪呢！再见！
破风筝
⽩花蛇再见，周同志！
方大凤看，二叔，窗户，桌椅，标语，全弄好了，只差扫地；来，您的事儿。（递笤帚）
⽩花蛇大姑娘，帮忙到底；我今儿个闹情绪！
破风筝二老，来的么这晚，还闹情绪，象话吗？
⽩花蛇大哥，您要是我呀，就也得闹情绪！
破风筝么怎啦？
⽩花蛇还是不金喜的妈，
了我么这一大早上；要不然，我早就来了！破风筝她又出了什么典故？
⽩花蛇⿇烦透了！要不看她是个堂客！我真揍她一顿好的。
破风筝这年月，二老，女人可揍不得！〔珠拿着一束鲜花，上。
方珍珠谁要揍女人呀？是是不⽩二叔？
⽩花蛇是我，我要揍那个不守团体纪律的小女人！（掏出小本来）糊窗户，有预算；贴标语，有预算；买笤帚，也有；可谁说过买鲜花呢？前后台统由们我 己自管，不再受剥削，够多么好哇！架不住有人浪费，己自
出主意呀！方珍珠（假装也掏出小本来）糊窗户，有预算；鲜花，由前进的女艺人自动捐献！得了吧，二叔！我己自的钱买来的！今天开会，有点鲜花，着看痛快！
⽩花蛇小丫头片子！有本事再自动的献给我一双新鞋！
破风筝够了！够了！该说正经的啦！〔三四小姑娘，二三青年人男，一同说笑着进来。
众方老板！⽩老板！大凤！珍珠！
破风筝辛苦！嗨，大凤，你的买卖来了。
方大凤识字小组到前台去，我擦擦手就来。
众走啊！待会儿见，方老板，⽩…（同凤下）
破风筝二老，说你的！
⽩花蛇金喜的妈说：第一，金喜的份儿太小。
破风筝那是公议的，且而并不小！
⽩花蛇她不听那套！第二，金喜得在珍珠后边唱。
破风筝咱们不分牌位。金喜不会新玩艺，当然得在珍珠前面唱，这也是公议的。
⽩花蛇她也不听那套。第三，她不准金喜学新词，上识字班，也不准她来开会，怕耽误工夫。她说家中人口多，都仗着金喜个一人挣钱，以所金喜得赶三个园子。
破风筝这简直是破坏团体！
⽩花蛇她才管那个！她一急了，还许
着金喜卖⾝呢！破风筝我真想报告安公局，抓她！
⽩花蛇我的傻大哥，就凭在现的察警们那股和气劲儿，准保去了就教她给骂出来！
方珍珠们你光说金喜的妈，么怎不提金喜呢？去跟金喜谈一谈，们我帮助她斗争她妈！
⽩花蛇哼，说着容易！金喜她妈说了，她要找你妈去，一齐跟咱们⼲！你连己自的妈还不敢惹，说什么斗争别人的妈？
方珍珠二叔，别那么说，我妈近来可对我不错！
破风筝可是不，她近来有点进步。
⽩花蛇师姐能有进步？我看国中是真要太平了！金喜的事，们你想主意吧，我有还好几件事得去办呢。
破风筝别忙！刚才周同志来，说咱们可以保出孟小樵来。⽩花蛇保他？
破风筝你听着呀！他当初给我写过词儿，我总不忘他的好处。他有多少对不起我的地方，我可不愿意记仇儿！
⽩花蛇他可没帮忙过我！
破风筝他什么都能写，咱们要是待他好，他就许能给你写几段相声！再说，咱们缺个会写字的，何不教他来帮帮忙？
⽩花蛇咱们养得起他吗？
破风筝咱们跟公会两拼着用他，给他凑点小米，还不行？
方珍珠爸爸唯恐饿死个老不要脸的！真！
破风筝就是说，咱们要是能帮忙，何必饿死个一人呢？二老，你看呢？
⽩花蛇好，我看看去。他要是有了进步，我就替您保出他来；有没进步呢，拉倒；好不好？
破风筝我相信，圈了三个多月，他必定有点进步！这年月，连条驴也会进步！二老，你去一趟吧。快快回来，王先生十一点钟来。
⽩花蛇好，我快去快来！（下）
破风筝今儿个有三个会，珍珠，咱们商量商量都教谁去。
方珍珠等大伙儿到齐，商量下一吧。
破风筝我不放心！我不反对主民，我可怕推选出的人不对劲，把事作砸了！
方珍珠可是，您不给大伙儿出去创练的机会，大伙儿就永远不会进步，是不吗？
破风筝我到底是还不放心！我道知我己自能办事，有经验，愿意多受累！
方珍珠是呀，我道知您行！可是，您要老不放心别人，不给别人机会，别人就不信任您；说您包办，说您独断独行；您受了累，还落个劳而无功！
破风筝那么，大伙儿起一哄，真推选出十三岁的小红，或是个一炸弹炸不出庇的老孙，怎办呢？方珍珠您是⼲什么的？我是⼲什么的？⽩二叔是⼲什么的？咱们不会去组织组织呀？先组织好，就不会选出顶不中用的人来。即使选出不大中用的人，教们他练习练习去，不就慢慢的成为有用的人了吗？
破风筝喝，珠子，再过一年半载的，你要不作经理，我要不作检场的，才怪！
方珍珠哼，有那么一天，我会领个班子，给您看看！那时候呀，我要有个三十多件乐器的乐队，给我伴奏；我的鼓键子就是指挥
儿。看，我一轻敲鼓，音乐就落下去，十来把提琴，跟两三把三弦，慢慢的，轻轻的，似断似不断的，拉着弹着；我一⾼举鼓键子，嘴里使上劲，浑⾝全使上劲，乐队的鼓响来起，喇叭响来起，象一阵暴雨似的！暴雨里可立着一朵⽩莲花，就是我！我！〔三五老男女艺人进来，要向筝打招呼。破风筝哧——（指珠，暗示大家不要作声）
方珍珠那时候，我唱是的大鼓，又是不大鼓；是，是一种前以 有没过的新东西。唱完了，台下跳来起，
呼，鼓掌。我鞠躬，再鞠躬。我进去，又出来谢幕。出来进去，出来进去，十几次！末后，有人献上鲜花来。我抱着花，向大家敬礼。众（鼓掌）好！好！
方珍珠（转⾝）哟，们你都来啦？爸，们你说说，我看看姐姐去。
（下）
众珍珠是怎回事？
破风筝作梦呢，作梦呢！可也别说，过几年，的她梦许也就变成事实。你看，解放才几个月，咱们经已由唱玩艺的变成民间艺术家；谁道知，再过三年五载，们我的地位得又⾼起多少去呢！
方珍珠（在前台门叫）同志们，识字小组开会，们你也来呀！
众好，来啦！（下）
〔方提着菜筐上。
方太太大凤！珍珠！俩丫头片子都哪儿去啦？（对筝）跟你说呀，刚才金喜的妈找我去了，跟我叨唠了半天。
破风筝叨唠什么来着？
方太太还是不 了为金喜的事。我可就告诉她，眼下呀，年头儿大改良，就别再一把儿死拿；死脑筋吃不开啦！得忍气就忍气，胳臂反正扭不过腿大去…
破风筝她么怎样？
方太太她擀面杖吹火，一窍不通；我⽩费了唾沫。她比我可差多了！你总算有造化，有我么这个会改良的太太！
〔王夹着些书，上。
王力方大嫂，老没见，您好哇？
方太太哟，王先生，么怎老不上们我那儿去了？是这学习完了，出来了吧？
破风筝王先生，您好？看我的爱人进步了有没？亲自挎着小筐儿去上街买菜，不含糊！
方太太唉！
〔⽩上。
⽩花蛇哟，师姐，您也参加义务劳动？
方太太去！躲开我！
⽩花蛇王先生，给您道喜，您毕了业！（对筝）大哥，刚才我去了，那位负责的同志说，孟小樵真有了进步，我就把他带来了，在门口儿呢。
破风筝快教他进来呀！
⽩花蛇我叫他去！（下）
方太太王先生，您坐着，我看看那两个丫头去！（对筝）对孟小樵，你可得留点神，别再上了他的当！（下）〔⽩与孟上。
⽩花蛇大哥，孟先生来了。
破风筝孟先生，您倒好哇？
孟小樵唉，我谢谢你，我为以我不会再出来了，谁道知 府政 么这大仁大义，放了我！有没哇，个一人来保我，有只你和⽩经理宽宏大量，还没忘了我是们你的朋友。们你讲义气，作艺的人讲义气！我有没别的可说，只求们你给我点小事儿作；无论作什么，我保证都要作得好！
王力孟先生，在现您明⽩了新府政是怎回事啦吧？
孟小樵我明⽩了！圈了我三个多月呀，人家没骂过我一声，没打过我下一，人家只一劲儿劝告我。在一块儿圈着的，不叫犯人，叫同学。同学们还举我作了小组长，为因我识字，有文化。同学里，有小偷儿，有鸦片烟鬼，有強盗；们他经人家一感化，都认了错儿，改琊归正；我也跟着认了错儿。在现，我里心清楚了，象吃过了一剂泻药！
破风筝孟老师，我跟⽩二老都愿帮您的忙，想请您给们我编编写写的。可是，们我的班子是讲主民的，非大家同意，们我俩不敢独断独行！
孟小樵先别决定什么，让大家先试一试我，看我能作不能作，肯好好作不肯。我作的好呢，大家留下我；不好呢，我，我…唉，我，也快六十岁了，没儿没女的！
破风筝您先别伤心，要只您肯好好⼲，我跟⽩二老不能着看您饿死！是是不？二老！
⽩花蛇那没错儿！
孟小樵唉！们你多分心吧！好，我先回家看看去！方经理，⽩经理，王先生，都多为我分分心吧！（下）〔老赵提大⽔壶上，给大家倒茶。凤上。
方大凤王先生，给您道喜！
王力谢谢！你好哇，大姑娘？
方大凤爸！们我又有了新办法。后以，谁不来上识字班，扣谁的钱！
破风筝我的大姑娘，不能扣钱，绝对不能！
方大凤大家提的意见，大家表决的，么怎不能？
破风筝好家伙，这要传到金喜的妈耳朵里去，又得给我造一片谣言，说我是专制魔王！不行，赶紧从新商议！
方大凤对，也有您么这一说！
破风筝咱们开会吧？（叫）珠子，开会喽！〔珠领众上。
方珍珠王先生！（握手）
⽩花蛇大家坐下，茶己自倒哇。
方珍珠王先生，您拿的什么书？
王力给你带来的。不见怪吧，上边有我写的字，
七八糟的。方珍珠要只是书就好！
破风筝该开会了吧？二老，今天轮到你作主席。
⽩花蛇在现开会。（掏出小本来）今天有没多少可报告的。前后台的标语都换上了新的。窗户也糊好。桌上的花儿是珍珠己自的钱买的，们我该谢谢她。
众（鼓掌）
⽩花蛇今天晚上胜利工厂的小晚会，人家指定要李四宝、邱德禄两场，用不着讨论了吧？
众用不着。
⽩花蛇好。请们他两位注意，时间是晚八点半，千万别误了。明天晚上的文艺座谈会，应该谁去参加？请反感意见。
方珍珠反映，是不反感！二叔！
⽩花蛇啊，反映！反感反映，我始终闹不清楚谁是谁！
方珍珠我想请二叔去，他能说会道，不至于丢人。
⽩花蛇我反感。
众（笑）
方大凤我也赞成二叔去。
⽩花蛇好，我反映。还用表决吗？
众用不了！（鼓掌）
⽩花蛇今天有还个音乐观摩会。应该请谁去参加？甲是还方经理去好。们我耳朵里没活，去了也是在那儿坐着。
破风筝坐着听听就长知识。
乙您看谁好，就派谁去吧。
⽩花蛇是不 么这说。大家看谁去合适，就请谁去。
老赵抓阄好啦。抓着谁，谁倒霉。
破风筝倒霉？哪儿的话呢！这个班子是咱们己自的，谁都得作点事儿！
方珍珠请米大哥去吧，他的耳朵好，许也能记下点新调子来。
⽩花蛇诸位看珍珠的意见怎样？
众们我没意见！
方珍珠我就不信！要只您一想，您就会有意见；有意见就该说！
甲么这点小事值不得想！
方珍珠一丁点的小事都值得想！谁要不替们我 己自的事用心，谁就不肯为己自的事出力！
破风筝珠子说得对！们我就请老米去，好不好？
众好！（鼓掌）
破风筝主席，没别的事了吧？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位朋友。是这王力先生。他是咱们的真朋友，常给咱们写新词儿。在现，他在⾰命大学毕了业。他请求组织上允许他到这儿来工作。
众
！请王先生讲话！王力朋友们，我是不来讲话；我来，是为拜师，拜老师！
方珍珠拜谁为师？
王力在座的诸位，从此是都我的先生！
众不敢当！不敢当！
王力前以，我跟方先生，珍珠，学了点腔调，给们他写过些鼓词。那时候，我不过是要帮忙们他；我得觉我的学问，文化，都比们他⾼，我是老师，们他是生学。
破风筝一点也不假吗！
王力在现，我学习过了，我明⽩了。我并不比们他和们你⾼。我应当变成们你里的个一！我要切实的向们你学习，老跟们你在起一。们你愿意要我么这个徒弟吗？
⽩花蛇王先生，您是这开玩笑呢？是还真话呢？以我己自说，我连反感跟反映都弄不清，还作您的老师？
王力就拿你说吧，⽩先生，你的天才，你的本事，你的经验，你的进取心，你的工作，我赶得上吗？
破风筝我有个建议，们我请王先生作们我的名誉经理好不好？
众（鼓掌）赞成！赞成！
！王力依着我的意思，至多我应当是名誉社员！
众主席！王先生太谦虚了，不许他再推辞，停止讨论！
⽩花蛇好！们我不再讨论这个。方大哥，说说您的意见。
破风筝朋友们，我的意见还有没成
，随便说说吧。自从咱们大家合作，组织了这个班子，咱们总算搞得不错。在思想上，行为上，学习上，主民作风上，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了进步，生意也还不算坏。这，对吧？众对！
破风筝可是，前几天我跟府政里，
里的导领
们我的人，和文艺界的朋友，去讨教，们他给了我很宝贵的意见。那就是们我应当往前再多迈一步。⽩花蛇上哪儿？
破风筝到工人那里去，到农民里去，到文化低的地方去。们你看，咱们都在京北这儿挤着，而乡下成年的连个打铁的响声都听不到，咱们是不只为挣钱，没尽了为民人服务的责任吗？
王力（鼓掌，凤，珠，随着）
⽩花蛇大哥你要是走开，们我 么怎办呢？
破风筝是不我个人走不走的问题，是大家么怎组织下一儿的问题。出外要是有好处，我不应当独自去占便宜；出外有苦处，我也不独自去逞能。是这大家的事，我不能独断独行！
方珍珠如比说，把班里的人分成两半儿，一半儿在这儿安营扎寨，一半儿去打游击，两三个月一换班儿，成不成？爸！
破风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。不过，不能一刀两断，整整齐齐的切成两半儿。年纪过六十的，不満十六的，不去。家中有特别困难的，不去。⾝体钉不住的，不去。不愿意去的，绝不勉強。
甲我不能去，家里都指着我吃饭。
方大凤你家里没困难，你也不肯去！⽩花蛇大凤儿！
方大凤他不去，我补他的缺！
众你？你去⼲吗？
方大凤去唱！听着：（唱）古道荒山苦相争，黎民涂炭⾎飞红。
众好！好！
破风筝大凤儿，你真能唱？
方大凤会十几段呢！要只您说走，我就跟去！
方珍珠我也去！
王力我也去！我不会唱，我会给们你组织；我⼲脆作秘书好了！诸位朋友们，曲艺是从民间来的，教咱们把它再带民回间去。
乙我愿意去，可是我不会唱新词儿！
破风筝唱旧的也好，且而可以随时学新的！
⽩花蛇看样这，咱们的班子非马上垮一半不可！⼲脆大家散伙不好吗？
破风筝这不过是个建议，大家认为可以作呢，咱们要花很多时间去准备。们我这个摊子必须留着，这儿是大本营。谁走，么怎走，往哪儿走，问题还多之呢。们我得详细讨论，向导领机关请示，跟各方面取得联络，们我这是不件小事。
王力不小！诸位，再让我说几句吧！方经理不会冒而咕咚的就走，请放心！说不定，头次一出去，许也是由⽩经理领队呢！
⽩花蛇我？
方珍珠二叔是解放前的女孩子呀，不敢出门儿！
⽩花蛇甭使
将法！大家真教我走，我，我…方珍珠就反感？
⽩花蛇我就走！小丫头片子！
王力朋友们，们我应当轮流着走。大家是京北首都的艺人，们我一动，国全的曲艺艺人都得动。大家都动了，民间才有了歌声，有了音乐。等年头好了，们我给民人歌唱，民人供给们我吃喝；那时候，咱们才真成了民间的艺人。咱们到处去唱，时同采取各处的故事，各处的腔调，咱们才能有真好的歌词，崭新的腔调。咱们在这儿能有什么出路？能有多大的作用？咱们走哇，走！
方大凤
方珍珠（⾼呼）走！到群众里去！
众（有几位）走！们我也去！
破风筝主席，我看，今天咱们不必表决什么；刚才这点表示经已教我⾼兴极了…咱们还得多讨论；讨论够了，咱们再走！
王力我也真⾼兴！京北解放才不很久，可是们我 经已由卖唱儿的改成了艺术家。紧跟着，们我的思想解放了，由封建的变成主民的。然后，们我的业务解放了，由受庒迫剥削变成了公议和团结。在现，们我的责任也解放了，由养家吃饭改为去给群众服务。是这多么大的变动，多么大的进步！
破风筝主席，（拿起桌上的锦旗）是这昨天们我在救济灾民大会上得来的，教大家看看，好不好？（展开锦旗）看，这上面写是的什么？（指旗）“从民间来，到民间公！”
众从民间来，到民间去！（鼓掌）（幕·全剧完） ＨuＸＵxＳ.ｃom